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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老”围城:长沙多家养老机构因非吸爆雷,行业亟需监管
最后更新: 2019-11-29 11:59:09“资本运作”
对于陷入非吸“大坑”的受害老人,孙军抱以深切的同情和理解。
“养老是很现实的问题,不是老人‘蠢’,而是他们对未来有恐惧感。老人希望有好的养老场所,我们也希望给老人提供满意的服务。”孙军说,这些都需要大量资金进入。国家通过“放管服”等一系列政策,养老机构从许可变成备案,放宽渠道,激励民间资本进入养老市场,这本身是对的。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他也切实感受到养老市场的巨大。
但有一个核心问题:把老人服务好,谁买单?孙军曾查过红枫入住老人的平均退休工资,仅为2500元/月。“政府目前给的补贴,显然是不够的,老人必须拿出自己的积蓄”。
站在这个角度,孙军说,他理解那些基于真正因为想办好养老而向老人募钱的机构。甚至,青松本身就是一个成功样本,五年时间,青松从一所租来的旧校舍做到了长沙最大。杨青松说,青松确实通过交纳数万“押金”的方式,让老人享受折扣,但他否认有给老人“返利息”,并且,“我跟他们(爱之心)走的路子不同,我是真心为了老人,把钱都用在老人身上。”
那么,爱之心收取近4000名老人的5个多亿资金,用到哪去了?
爱之心法定代表人干罗佳,案发前安抚受害老人 视频截图
据天心区委政法委组织有关部门的情况通报,爱之心从2010年7月22日成立以来,法定代表人干罗佳融资开设了80多个账户,对外部投资7个项目。爱之心的资金流向主要为4个方面:账面可查支付金额2.39亿元,员工工资及提成1.01亿元,建公寓楼工程款9230万元,所有投资及房产不完全统计5809万元。
湘江边兴隆村口的爱之心养老公寓招牌
老人们最看重的“重资产”公寓楼,没有“几个亿”。因为这栋楼的建设用地,是爱之心租赁天心区大托铺街道兴隆村的,土地性质非国有土地。并且,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上,用地单位为“大托铺街道兴隆村村民委员会”。这种复杂的产权关系意味着,该楼是难以短时间变现的资产。此外,根据合同,爱之心租赁期间除需要支付每年不菲的租金外,还需要安置兴隆村数十名村民就业。
“一个小食堂,光洗碗的就有三四个人;一块百来米长的水泥通道,有专人打扫;一个水电主管,打开水箱,居然不认识水表。”老人们介绍。案发后,民政部门认定,爱之心的亏损原因为,“工作人员达72人,严重超员,人浮于事,平均工资4000多元,入住人中以正当理由减免的多,管理混乱。”
比经营不善更严重的问题是,爱之心的营销模式。
受害老人在爱之心养老公寓内看电视
澎湃新闻综合多方信源获悉,爱之心在长沙、株洲、湘潭的多个地方开设了“市场部”。公寓床位像卖楼一样,被“服务外包”给20多个来自广西桂林的“专业营销”队伍。市场部根据“发展”的老人存钱等级提成18%-25%。如老人存钱最多的11万元等级,市场部拿走2.2万元。再加上付给老人的1.3万年息,留给爱之心真正用于办养老的只有7.5万元。“干罗佳说,最开始是真心想做养老,后来是被‘桂林帮’绑架了。”张庆祝说。
“通过拉人头,不断发展会员,让新进入成员补血前期会员本息。爱之心从2010成立至今,长达数年的时间如是运作。”张庆祝介绍,这种营销模式也是受害老人的钱难以追回的重要原因。“他们(业务员)请老人吃饭,每次看望做到不空手,为接送老人买车,真金白银花出去了。最终办案部门又能查扣他们多少赃款?”
和营销模式一样,令老人痛心的,还有法定代表人干罗佳本人的“二心”。
张庆祝介绍,干罗佳于2017年在长沙购买了10套商品房。此外,干罗佳还曾试图进行“资本运作”。他曾斥资900万元收购了长沙一家P2P网贷公司,不过接手之后,遭遇网贷行业的整治。
在张庆祝看来,“爱之心的原罪不在于吸收民间资本,而在于把钱投到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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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 谷智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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