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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坐忘”是怎样的“忘”?
庄子没有说明“坐忘”的“坐”怎么解释;但是断断乎不是坐下就忘,躺着就明白,站起来更糊涂。这里的坐字当作“因为”解。所以曾国藩解“坐忘”最妙:“无故而忘,曰坐忘。”甚么叫“无故而忘”呢?坐,本来作“因为”解;忘了就是因为因为忘了,没有原因。打个比方,一对情侣吵架,小姑娘跟小伙子闹别扭,不说话。小伙子问:“你为什么不理我?”小姑娘说:“你讨厌。”小伙子说:“我怎么讨厌了。”小姑娘说:“你就是讨厌!”小伙子说:“我干嘛讨你厌了?”小姑娘说:“我就是讨厌你。”小伙子说:“总得给个理由吧?我为什么讨厌?”小姑娘说:“就因为你讨厌。”这叫“坐讨厌”。[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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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台湾人已经不会说话了
这样的常民语言和我八岁左右的孩子——也就是正在逐渐脱离儿语的年纪——相当接近。换言之:大部分你我身边五十岁以下的成人平日交谈的状态,从未离开过自己八岁左右的情境。孩子们在这个阶段,依然备受呵护,不大挨得起严厉的指责,一旦吵闹过度而受到训斥的时候,还时时以嗫嚅支吾之态,表达天真烂漫之情,企图免责。我跟十足忧心这个“语言返童现象”的冯小刚说:“这叫‘可爱文化’,如果连对岸的成人也这么说话,一切没治!”冯小刚的脸垮了下来,他一定在担心,也许观众根本看不懂“非诚勿扰”四个字。[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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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耐俗自成诗
诗要写得好,极不容易。越是深具法眼的论者,品评越苛,越不轻易许人。清代的王士祯允为一代宗师,奖掖风雅、提携后进,可以说不遗余力了。然而一流诗人以下的作品,常被他雷殛一语,轰得尸骨无存。在这种宗师眼里,稍欠神韵、略逊格调的作品往往会带来比明显的滥作更坏的影响,因为他们总以为:次级品几可乱真;而“乱真”正是诗最大的敌人。在王士祯的《香祖笔记》里,有这么一小段话:“恶诗相传,流为里谚,此真风雅之厄也。”意思就是说:坏的诗一旦为大众朗朗上口,成了口头俗语,对诗的教养,可以算是莫大的摧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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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评《大江大海》:速食史学的文明矛盾
龙应台大概不知道,她自己的声明反而暴露了她心目中想要吸引或说服的对象,说穿了就是对1949年国共分裂「易感或无知」之人。「失败者」明明是一个因贪腐无能而流亡的政权,却被文学加工改装成遭到大时代无情蹂躏的小老百姓,那么,被模糊掉的就不只是历史了,还有这无情的野火本身。[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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