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清算体系

跨境清算体系处理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业务。人民币的跨境清算目前主要有人民币代理行模式、人民币境外清算行模式和境外机构人民币账户模式。

在人民币代理行模式下，境内代理行直接接入大额支付系统（HVPS），境外参加行可在境内代理行开立人民币同业往来帐户进行人民币跨境和离岸资金清算。举例来说，国外银行A可以在具有国际结算能力的国内银行B开立人民币账户，并通过该账户实现人民币的跨境清算。

人民币境外清算行模式下，港澳清算行直接介入大额支付系统（HVPS），其他清算行通过其总行或者母行接入大额支付系统，所有清算行以大额支付系统（HVPS）为依托完成跨境及离岸人民币清算服务。

举例来说，国内银行A和国外银行B可以在中国指定的境外人民币清算银行C开立账户，通过该行进行人民币跨境清算。目前经人民银行授权的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共有12家，均由国有大行的海外分行担任。

境外机构人民币账户模式主要是针对企业，在经人民银行核准后，境外企业可在境内银行开立非居民人民币账户，直接通过境内银行行内清算系统和人民银行跨行支付系统进行人民币资金的跨境清算和结算。

三种人民币跨境清算模式的实现都涉及到清算系统。

在代理行模式下，境内外银行通过环球报文交换系统SWIFT传递跨境支付信息，然后通过CNAPS进行清算。

境外人民币清算行模式下，境外银行通过SWIFT传递跨境支付信息，最终连接到境内大额支付系统（HVPS）完成最终清算。

境外机构账户模式则是境内银行直接通过CNAPS进行清算。

根据前文对人民币跨境清算三种模式的介绍，可以看出所有的人民币跨境清算模式最终都是通过CNAPS开展的，而且高度依赖SWIFT系统。

随着中国成为世界第一贸易大国，人民币成为世界第四支付货币，原本为满足国内银行间人民币支付清算的需求而建立的CNAPS，在跨境人民币清算过程中，暴露出一系列问题。

一是CNAPS在跨境支付系统领域过于依赖SWIFT系统。虽然SWIFT是一家全球各大银行创办的总部位于布鲁塞尔的私营金融服务性机构，但它非常容易受到西方国家的影响。举例来说，在乌克兰危机之中，西方一些国家就曾经威胁将俄罗斯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

另外，G10国家的中央银行才是真正掌握SWIFT控制权的机构，其他参与者都只是SWIFT的使用者，没有任何话语权。中国在SWIFT中没有话语权，而且对数据没有监督权和处置权。

二是运行时间设置不合理，无法适应跨时区清算。CNAPS运行时间设置不合理，对于有较大时差的地区，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清算业务。

三是与国际清算系统接口无法完全匹配。在CIPS上线运营前，无论是代理行模式，还是境外清算行模式下都必须通过SWIFT报文系统传递跨境清算信息。但SWFIT不支持中文报文，且一些字段与大额支付系统报文不兼容。另外，现有的报文规则没有对跨境人民币支付路径做完整的规定。

四是部分业务无法实现实时跨境结算。CNAPS尚未与境内外币支付系统、证券清算系统互连互通，难以实现跨境清算所需的人民币和外币同步支付结算和人民币证券券款对付结算。

五是从系统安全性考虑，使用SWIFT进行报文转换后，中国监管机构很难对人民币支付数据进行监测。另外，跨境清算和境内清算都由CNAPS系统处理，很难做到风险隔离。

因此，无论是确保国家金融安全，还是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进一步发展，成立由人民银行主导的CIPS支付系统就成为了中国金融体系国际化的必由之路。

CIPS的优势所在

10月8日，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成功上线运行。在一期阶段，CIPS相对于CNAPS的优势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是CIPS能直接连接境内、外直接参与者，处理人民币贸易类、投资类等跨境支付业务。并提供通用和专线两种接入方式，让参与者自行选择。

二是参与者更多。CIPS采用直接和间接参与者的金字塔式管理架构，各直接参与者一点接入，集中清算业务。一期直接参与者数量多达19家，覆盖了国内主要股份制银行，并给予小行更多国际结算参与机会。

三是采用实时全额结算方式，可从HVPS和同业拆借获得流动性支持。但全额结算对参与行的流动性要求较高，预计在二期阶段会参考美国CHIPS系统采用混合支付方式，引入授信和透支机制。

四是采用国际通行报文标准，支持传输包括中文、英文在内的报文信息，并完善了中文处理流程，电文转换速度更快。

五是运行时间设置相对合理，运行时间从9:00到20:00，覆盖更多时区。

六是建立CIPS后，CIPS与CNAPS相互独立又互联互通。境内机构可以作为这两个系统的直接参与者，而境外机构将不再与CNAPS直连，只是作为CIPS的直接或间接参与者，降低了系统风险。

七是降低了对SWIFT系统的依赖，有利于提高中国金融系统的国际化和安全性。

结语

过去，中国人民币跨境支付一直要借助于SWIFT系统，但在CIPS上线运营后，一切都不同了——中国有自己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虽然在现阶段，CIPS如同出生婴儿一般弱小，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呈现CIPS和SWIFT并行的情况，但CIPS给了中国一个机会——以自主研发中文支付报文信息系统为基础，降低对SWIFT的依赖，甚至在将来发展壮大后，不排除和SWIFT分庭抗礼的可能性。

随着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人民币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接受为储备货币，人民币国际化已然是大势所趋，CIPS则是人民币国际化大飞跃，它不仅为人民币提供了安全、便利、快捷的支付渠道，更是中国抵御欧美金融核战争的护身符。另外，CIPS在人民币境外清算体系中地位，有点类似于CHIPS在美元清算体系中的地位。在将来人民币能和美元、欧元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时，CIPS的意义不言自明。

参考资料

1、前美国财政部官员胡安·萨拉特回忆录《财政部的战争》

2、郭炎兴：《构筑人民币跨境支付高速公路——人民银行支付结算司司长励跃谈CIPS建设》，中国银行家2012年第6期

3、许非：《跨境人民币清算网络建设研究》，新金融2015年第2期

前美国财政部官员胡安·萨拉特回忆录《财政部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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