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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丽安的“大陆二十年”: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够如此接近祖国
关键字: 卢丽安我以台湾的女儿为荣我以身为中国人骄傲“其实是有一点被吓到。”卢丽安说,出发前,他们原本有心理准备,料到会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去上海,就算不是来享福的,又能苦到哪里?
短短四天的考察,让卢丽安和丈夫对大陆有了更为直观的认知。直到飞机起飞离开,两人紧绷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他们同时也陷入思考,申请是否还要继续?
经过一番考虑,两人决定计划照常。
然而求职并非一帆风顺。
2017年,卢丽安在《南方周末》发表一篇悼念陆谷孙先生的文章中,就曾描述过当年的情形。
文中提到,当年,丈夫已经学成并在台湾有教学与科研成绩,可以直接对接大陆的教育工作;她却还挣扎于博士学位论文,毕业之期尚不在谱,只能算是“买一送一”的附赠品。
直到1996年下半年,复旦大学传来消息,说外文系(后改为外文学院)的新领导想和她电子邮件“访谈”。那个人,正是著名翻译家陆谷孙教授。
陆谷孙询问了卢丽安的背景、申请到大陆任教的原因、在台北读本科时修过哪些课程、爱丁堡大学硕士阶段又学了什么、现在做什么博士论文课题等。
两人笔谈不下六七个回合,往返长达两三周。终于,在1996年年尾,回国任教的申请程序基本完成。
卢丽安早年在威尼斯留影
白手起家
上世纪90年代后期,在大陆的台湾人多以经商为主,像卢丽安和丈夫这样以“海外引进人才”身份进入高校任教的,少之又少。
初来乍到,一切都是白手起家。
学校分给夫妻俩一套公租房,纯毛坯的。靠一个借来的煤油炉,再加一口新买的锅,两人白天上课、晚上收拾屋子,撑了两个星期,生活才算步入正轨。
在复旦大学前几年,卢丽安对自己的定位是“救火队员”。除了英语精读课教学,其他课程,派不出人手的、开不出来的,都安排她去上。
收入也一度难以启齿。刚开始,卢丽安每月工资只有600元,打个电话回台湾都要心疼钱,和同期在岛内高校任教的老师相比,收入更是相差十倍有余。
不过,卢丽安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们遇到的难题,是很多年轻人刚起步时都会遇到的。好在留学经历教会了她怎样吃苦、怎样勤俭持家,问题也在慢慢迎刃而解。
如果一定要说“困难”,卢丽安认为,应该是两岸政治形势不容乐见情况下,难免会有的孤独。
毕竟,她是从台湾跨海来到大陆的,家人虽然支持,还是有牵挂和担心,旁人也会不理解。因为不想承受太多社会压力,卢丽安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太多人,和一些旧时朋友也渐渐少了联络。
在悼念陆谷孙那篇文章中,卢丽安回忆,2001年,是她工作多年之后第一次申请回台探亲,有繁琐的表格需要单位签署。
回家看父母,还要单位批准?想到两岸分隔的压力,她有些莫名的担心。
拿着那几张表格,卢丽安抖着手、敲开陆谷孙的“系主任办公室”,提出回台探亲的请求,可是话还没说完,豆大的泪珠瞬间坠下。
陆谷孙一惊,连问怎么啦,家里可好?
卢丽安抽噎着,克制住一股小女儿委屈的酸楚,“我好久没回家了,怕不能回去?”——虽安家沪上,心里时常愧念台湾南岛上的父母,这是她作为女儿身在异乡的烦恼。
即便如此,卢丽安和丈夫也从没想过要离开。他们觉得,既然来大陆,就是打定主意要定居的。与其考虑太多,瞻前顾后,给自己留下后路,反而会断了发展的前路。
保持着这份笃定,日子一天天向前。
先是小家庭增添了新成员,之后不久,格拉斯哥大学的英国文学博士学位也顺利拿到。教师这份职业带给卢丽安的荣誉和满足越来越多。
她尤其认可复旦大学外文学院那句院训“学好外国语,做好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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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童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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