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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山素季从政是一个悲剧选择
关键字: 昂山素季女政治家缅甸诺贝尔和平奖她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又是一个刚强的政治家;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又是一个具有号召力的政治领袖;她是一个懂得妥协的人,但同时又是一个不善于妥协的人;她是一个爱国者,但长期被视为卖国者;她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但却被西方国家视为国际主义者。当这位来自缅甸的政治领袖登上诺贝尔和平奖的领奖台发表政治演说的时候,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她瘦弱的身上。这是一个懂得用时间来换取空间的政治人物,是一个将要改变缅甸前途的政治明星。
和东南亚国家绝大多数政治领袖一样,这位政治人物出身豪门,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成为一个政治性的人物。当她在西方国家求学的时候,她的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她回到自己的祖国,不由自主地被推到政治舞台的中央。然而,长达数十年的监禁,不仅磨练了她的意志,而且改变了她的信仰。
她以自己单薄的身躯,实践着自己的政治理想,而西方国家只不过是想要把她当作一个祭品,供奉在民主发展的祭坛上。她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不是因为她所开创的事业,而是因为她所扮演的角色。她又是一个真正的民族英雄,因为正是她的独立个性,让这个国家重新看到了希望,让她的人民重新赢得了世界各国的尊重。
事实证明,当一些政治人物把自己打扮成政治异己分子,并且以对抗的姿态,向西方国家展示自己悲惨命运的时候,她们的所作所为很容易引起世界各国的同情。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政治营销术,它会让政治人物的理想,以悲壮的方式发扬光大;它会让政治人物的影响力在当局的迫害之下不断地扩大。
对于昂山素季来说,只要站在支持者的面前,哪怕是一言不发,都能产生空前的号召力。这是一种传统家族崇拜的延续,同时也是东南亚家国政治的必然表现。
政治人物必须顺应时代潮流,在政党政治的引导下,随时调整自己的政治策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不敢对昂山素季未来的政治观点给予太多的评述,因为在一个转型国家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长期的孤独和思考,可能会在这位女政治家身上留下非常深刻的烙印,或许在今后的政治生涯中,她不会走极端,至少不会采取一种积极不合作的态度。事实上,她已经通过合法的选举进入议会,成为执政者或者执政者的合作者。政治地位决定了她的政治姿态,她的政治姿态必然会影响到她的支持者。
所有的演员都渴望观众的喝彩,政治人物也是如此。西方国家之所以给昂山素季如此崇高的礼遇,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把昂山素季想象成为民主的化身,她们希望这位女政治家能够改变缅甸的一切。这种美好的想象可能会给这位女政治家带来空前的压力。所以,在诺贝尔和平奖的颁奖典礼上,她以平和的语言,向人们展现出自己的善意。
作为执政团队的重要一员或者作为执政者的合作者,她希望西方国家能够给予更多的支持,她希望以自己在国际社会上的影响力增加在国内政治选举中的筹码。这几乎是所有遭受磨难的政治家自由之后共同的姿态。这种姿态既扩大了政治人物在国内的生存空间,同时又扩大了在国际社会的影响力。
正像所有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那样,昂山素季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周游世界各国。这是争取各国支持必需的姿态,也是这位女政治家的历史宿命。拥有越来越多的支持者,就意味着拥有越来越多的责任。政治家不能充当永远的反对者,因为反对者不需要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而执政者必须提出完整的施政纲领。在一个种族矛盾十分尖锐的国家,要想提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施政纲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一些聪明的政治家习惯于遥控指挥,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政治战略家而不是一个实践家。
作为一个女性投身政治,这本身就是一个带有悲剧性的选择。当她站在窗口,向那些遥远的支持者挥手致意的时候,她实际上也是在驱赶自己内心的孤独,因为她知道自己早已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自己的家族。当这个国家的人民习惯于家族崇拜,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时候,她对支持者应该表示自己的同情和怜悯,还是应该表示自己期待和信任呢?
政治家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支持者。在支持者的簇拥下,一定会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这种谦卑的姿态,有助于争取更多的选票,但是,如果没有唤起民众现代民主意识的决心和勇气,没有做好走进历史的政治打算,那么,支持者越多,政治压力也就越大;支持者的诉求越多,执政的难度也就越大。
当政治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用手来遮住自己的眼睛。这是多年来生活在黑暗之中养成的习惯。今后她必须接受刺目的阳光,必须接受各种政治挑战。这对于一个饱经风霜的政治人物来说,既是后半生的荣耀,同时也是所面临的严峻挑战。
注:作者乔新生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廉政研究院 教授 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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