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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毓海: 文学是软实力,不能没实力,还软
关键字: 文学文学座谈会通识教育经典文学任何文化中都有先进的东西,落后的东西,如果张承志把白求恩、毛泽东看作先进的,如果在少数民族兄弟那里黄继光、邱少云、进藏的十八军、孔繁森还是英雄,而我们有些人却不这样看,而是把我们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志士仁人妖魔化,那么,这就是意识形态的冲突,而我认为在价值观方面出了问题的不是张承志,而是那些拼命骂毛主席、骂白求恩的混混,不是张承志落伍,是你们腐朽。
这个世界正在发生重大变化,贾平凹写《秦腔》,他要给一个村立个碑子,他讲了一个村的奋斗,我们现在很多作家、批评家根本就不知道一个村子怎么治理,所以他看不起赵树理。“三农”是什么?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家完全不关心,这怎么行呢?温铁军老师讲,当年城市里困难,那么多城市青年下乡,都是16岁左右,一开始大家也不会干活,吃的都是生产队的,确实是农民养活了我们,在最困难的时候农民养活了我们,我们今天怎么能忘记了农民呢?
画农民、写农村就不先进了?梵高不是画农民的?贾平凹不是写农村的?先进的思想,先进的理念,先进的价值观,正是这使文学成为国民精神前行的灯火。文学需要解放思想,需要理论、理念。没有思想没有理念有什么现代文学呢?
一枫那个研讨会,我也去了,他说文学要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把在座的专家领导们吓坏了。赶紧说这玩意不能随便改造,改造起来太累了,文学就该是说学逗唱,就该是下九流。毛主席天天看杂志,他把文学重视成那样,我们这些人还敢继续办杂志吗?你这心态不对的,你把文学当啥啦?当升官发财的便宜拳来打?毛主席说文学是一条战线,也就是软实力,但现在中国文学不但没有实力,而是太软了。张维为讲软实力,这应该是文学的事,但文学不干这个事,文学干嘛呢?就是一帮亲友团聊聊天,如果大家想赚钱,干嘛要干这个,卖茶叶蛋都比这赚钱得多。
(图/中国文明网)
刚才有人说:你们过去读的那些文学作品,不足以构成支撑一个国家的精神资源,《创业史》这种作品,只有你们北京大学中文系的研究生考试还在考,文学史里面早就没有了。这就是文学教育的问题。我今天想问一句:习近平主席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列举的那些作品,以及他自己的文学经历和阅读经验,足不足以支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毛主席总比大家学问大一点吧?文学品味高一点吧?
《毛泽东年谱》第6卷说,1975年4月13日,毛主席请人借阅《创业史》,毛主席曾经说,河北遵化的穷棒子们,从山上背回生产资料,他们自力更生、发奋图强,让人读了感动得落泪,这就是我们整个国家的形象,这样的形象,怎么就不足以支撑我们这个国家的精神资源了?
1949年,我们这个国家连钉子都不能造,1956年我们就可以向美国出口飞机了(因为当时中国造的飞机便宜),我们这个国家靠什么?靠的就是自力更生、发奋图强的精神,就是穷棒子创业的精神,柳青把《创业史》的全部稿费都捐给了皇甫村,他自己一贫如洗,这样的作家,为什么要把他从文学史里开除出去?
大家想没想过,我们曾经几代人都在读这些书,《悲惨世界》、《创业史》、《战争与和平》等等,它们足不足以构成治国理政的经验?我注意到,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上推荐的哲学社会科学经典著作,我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读过。
问题就在这儿,为什么这些书大家没人看,连鲁迅的书也没人看,是觉得这些书不行了,这些文学经验、这些经典作品被否定了?那谁行?靠所谓的纯文学行吗?你那个重现的文学史能站住脚吗?
大家在这聊,我听了一下午,感觉整个价值观是错的,这样下去文学死定了,我搞了几十年文学批评,我写文学评论的时候,在座的大多数还没出生呢,我说你们这些出了校门就关着门搞文学的,会把文学搞死的。
我的学生在宁夏最基层当乡长,非常穷非常苦的地方,他现在读的也包括我过去读的那些书,《创业史》啊、《塘约道路》啊、《反对本本主义》啊,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从这些经典里面,他从中受到了鼓舞啊,从里面找到了办法啊!我们怎么就说那些东西不能够支撑中国呢?
另外我再补充一点。现在大学推行人文教育,通识教育,通识教育是美国以专业化的名义叙述美国经典的合法性,是很可疑的。还有一个叫人文精神的教育。这两个传统是现在大学努力改革推行的目标,但唯独缺乏的是我们中国自己历史的经典化过程。
一部分通识化就是美国读西方的经典,美国经典基本上把经典排出来了,主要是洛克下来的自由主义传统。另外一个人文教育就是“淡淡乡愁”的美学教育,这个东西也是美国发明的,它最初是用来毒害日本。我在日本工作之后,感觉日本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思想的,是美国通过长期教育学术来推行人文教育。最后的结果就是日本这个学术研究,只剩下一些细碎的东西,文学全都是“淡淡的乡愁”,把日本民族殖民废了。我们现在的孩子迷恋的就是这个,大学正在全力以赴推这个。如果学生接受的所谓的通识和人文的教育,如果没有我们自己的经典作品,那么,我们就没有真正的自我。
时间宝贵,我希望大家认真搞点真学问。什么是真学问?什么是传统?我们几千年来的基本经验是什么?什么是革命?我们革命的遗产是什么?什么是建设与改革的基本经验,为什么前后三十年不能互相否定?什么是我们全面深化改革要啃的硬骨头,我们的措施和办法是什么?
这些才是真问题,研究这些问题,表现这些问题,才是真学问、真文学。
我希望我们的作家、批评家能够认真思考这些问题,回应这些问题。虚心学习和研究这些问题,是我们的责任,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大家不要再玩虚的了,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本文系韩毓海教授在一次作品研讨会上的发言,根据速记整理,作者本不拟发表。因流传的发言稿未经作者审阅,且加入了作者未讲过的内容,未经作者允许流布,故作者请观网协助发表,对流布稿中擅自添加之不当内容,作者保留追究权利。)
- 原标题:全世界受苦的人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 责任编辑:马密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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