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热情拥抱的经济全球化正持续遭遇逆流，世界需要中国以新的高水平开放引领全球经济走向。那么，试问前路在何方？

“这需要上海自贸试验区担当起改革开放排头兵的重任，为全国范围内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闯出一条制度创新的新路，”在今天举行的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10周年主题论坛现场，与会的重磅嘉宾纷纷为这片试验田的前行路径建言献策。在大家看来，一场“进阶”的试验就意味着要继续推动更多的制度型开放，特别是服务业领域对外开放应当成为上海自贸试验区今后的发力重点。

坚持开放：应对风高浪急的战略性举措

“当今世界保护主义重新抬头，某些发达国家制定了一些政策，尤其是扼制科技创新，试图打压发展中国家的进一步发展，这不仅打破了全球合作和依存的原有范式，更会影响人民的整体福祉。”来自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行长迪尔玛·罗塞芙的犀利观点，指向了站上10年新起点的上海自贸试验区必须直面的一大挑战，即风高浪急的国际环境。

事实上，全球化转向地区联盟化的速度正在加快。201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德斯在现场做出如下分析：今天的全球化主要由科技驱动，发展中国家在开放中获得的收益可能会低于那些掌握了数字技术等前沿科技的发达国家，而这将造成全球不平等的日益加剧。他表示，全球治理体系亟需一次全面整体的审视和重组，而中国有能力、也有责任在推动全球化再构建的进程中，以强有力的谈判者、磋商者的角色参与规则制定，让全球化成果得到均匀分配，削减当下全球化的新风险。

商务部原副部长、世界贸易组织前副总干事易小准则直言，坚持在服务领域不断推进制度型开放，将是中国提振跨国公司对华投资的信心，改善外部经济环境和突破“小院高墙”的战略性举措。

开放促发展：提供经济复苏强劲动力

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秘书长马蒂亚斯·科曼看来，上海自贸试验区的设立是中国推动贸易自由化的重要一步，这里以更加开放的服务、更加便利的货币兑换等举措，成为投资贸易风向标，也为中国其它地方提供了一个可以应用的模版，“在充满挑战的当下，有活力的贸易规则，对促进全球经济增长至关重要。中国仍将是未来经济复苏的重要引擎，而以上海自贸试验区为代表的中国自贸区、自由港更有望带来强劲的增长动力。”

作为金砖国家共同倡议建立的国际性金融机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总部就位于上海自贸试验区世博片区。“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实践真正多边主义的平台，为全球南方国家提升话语权和获得更多资源做出贡献。”罗塞芙表示，新开发银行希望在金融与投资领域，帮助各成员国实现可持续增长的目标，进一步创造财富和增加经济相互依存性，推动贸易发展、提升生产力。这其实与上海自贸试验区的使命不谋而合。“上海自贸试验区是中国参与全球经济价值链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期待这片试验田继续发挥引领开放的作用，以制度创新进一步促进贸易、金融、科技的发展，从而推动经济实现持续繁荣，”她说。

“精心设计的政策框架是自贸区提升影响力的关键所在。”科曼提出具体建议，进一步推动服务贸易的自由化水平，提升中国经济的国际竞争力；同时，通过数据信息共享、加大国际合作等手段，以非歧视、高效的方式提升海关对于非法贸易的监管打击能力，同时不给正常的贸易往来造成阻碍。

压力测试：对照最高标准自主改革

全国政协常委、民建中央原副主席、市政协原副主席周汉民把上海自贸试验区下一步的重点任务浓缩成6个字——试制度、闯新路。

他表示，今天的上海自贸试验区要进一步为国家试制度，全面对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等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在相关领域率先落地改革，开展先行先试，也可以称之为压力测试。“我们要在仔细梳理相关条款的基础上，进行分门别类。有些已条件成熟的条款，可以立即实施。还有一些付出努力可以做到的，就要勇于往前再推一步。至于那些尚未具备实施条件的，则可以给出一张时间表，”周汉民说。

以上海自贸试验区率先探索试点的外商投资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模式为例，10年来，负面清单已先后推出8个版本，从190项缩减到今天的27项。那么，负面清单还能做减法吗？

“当然可以，”周汉民告诉记者，生物医疗领域的先行先试备受关注，很多生物医药企业希望有更大力度的开放，进一步缩短审批时间、简化审批流程。又比如说，中国是世界最重要的农业大国之一，种业领域也可以进一步开放。

“开放的不足会导致改革的不畅，”易小准认为，上海自贸试验区要率先“啃硬骨头”，聚焦国有企业、政府采购、数字贸易、环境和劳工条款等一些重点和难点领域，对照最高标准、查找短板弱项，大胆试验、自主改革。他表示，“制度型开放就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试错过程，只要大方向把握好，即使在探索过程中出现一些小的差错，只要控制在自贸区的范围之内，风险都是可控的，纠正起来也不难。”

而闯新路，对上海自贸试验区而言，就是聚焦经营主体，加大力度优化营商环境。周汉民认为，要以再出发的勇气和决心，对标世界银行新一轮营商环境评估体系即“宜商环境”，营造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公开透明的市场环境，尤其是在市场准入、商事登记、企业经营、社会服务等方面更尊重国际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