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央情报局(CIA)9日宣布为两名曾在中国坐了20年牢的前特工颁发勋章。这两名特工分别名叫约翰·唐尼和理查德·费克图，他们在1952年执行对华间谍任务时被捕，直到1971年基辛格访华后才被释放。

约翰·唐尼和理查德·费克图已于本月5日在CIA总部领取勋章

坐20年牢被赞忠诚

“20年的铁窗生涯，今朝得到‘报答’。”据法新社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CIA)9日发表声明，为两名曾被中国逮捕并服刑20多年的前特工颁发“卓越情报工作十字勋章”，认为他们忠于职守，体现了中情局人员的“职业精神和道德贡献”。报道称，颁奖仪式已在11月举行。

法新社称，中情局局长布伦南在表彰声明中称，唐尼和费克图在1952年执行对华空中渗透任务时被中国防空炮火击落，在之后长达20年的囚禁生活中，他们没有向中国安全部门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例如中情局在中国大陆的线人等。声明以费克图为例，强调他顶住中国审讯人员的心理攻势，“仅仅提供了大量‘可以认定真实存在的人名’，但最终证明，这些都是他曾经服务过的波士顿大学橄榄球队的队友”。

由于在1949年以后丧失了中国大陆的人工情报网络，因此美国中情局一度以为他们两人已经死了，还编造故事，发函告诉其家人两人“在乘坐商业飞机时遇难”。美国还一直对外坚持说他们只是军方文职人员。

两名间谍被释放后对记者谈话

因华裔特工出卖被捕

美国中情局对这两名特工的忠诚大加赞扬，但实际上，他们的被捕正是其他美国间谍出卖的结果。

1952年末，急于打破朝鲜战争僵局的“联合国军”试图在中国开辟“第二战场”，由中情局空投华人特工小组到中国内地，联络“反共武装”。但这个小组在潜入东北后不久便被瓦解，而且还帮中国设下了一个圈套。这一切美国并不知情。同年11月，美国中情局派一架军机前往东北，与这个特工团中的一名华裔特工联系。当载有两名美国中情局军官的C-47军用运输机在事先安排好的接应点盘旋时，埋伏的中国士兵立即开火，运输机被击中，并在茂密的森林中坠毁。飞行员罗伯特·斯诺迪和诺曼·施瓦茨当场身亡，两名特工约翰·唐尼和理查德·费克图被逮捕，在中国度过了漫长的20年牢狱生活。

在美国方面认定唐尼和费克图失踪的两年后，中国于1954年突然宣布两人还活着，因犯有间谍罪正在中国服刑。此后，直到1971年中美两国通过“乒乓外交”改善了关系，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访华后，费克图和唐尼先后被中国以“驱逐”方式释放。

费克图本人回忆这段经历说：“他们从没有打过我，甚至没有碰过我，但我内心充满恐惧，不屈服是很困难的。但他们仍认为我是不投降的敌人”。

1955年，中国政府允许费克图的母亲探监。同时，费克图开始阅读狄更斯、哈代、马克恩、列宁和毛泽东。每月有指导员和他谈心，并介绍社会主义生活方式。在最后几年中，费克图获知了很多关于美国的情况：肯尼迪遇刺，肯塔基州的城市暴乱，以及越战。

另一位被捕特工唐尼则在狱中看了六遍《战争与和平》，以及俄文版的《斯大林选集》。回国后，唐尼考入哈佛法学院，娶了一位出生在沈阳的妻子。

两人经历被中情局拍成电影

被拍成中情局教学片

这两名特工的被捕，对于美国来说是一次“难以启齿”的行动，对国内民众一直秘而不宣。70年代两人被释放后，美国媒体对于此事有过大量报道，但多为只言片语，被指为“篇幅过短且常有缺陷”。

直到2006年，中情局才拿出了自己的版本：专门研究中情局历史的美国学者尼古拉斯·杜宇莫维奇参阅了许多中情局的内部档案后，撰写了题为《极度忠诚：两名在华中情局囚犯1952-73》的文章，在中情局内部刊物《情报研究》2006年第四期（总第五十册）上面发表，中情局网站也转载了这篇9000字的长文。

2010年，中情局又将此次行动拍成了纪录片《极度忠诚》（Extraordinary Fidelity），作为培训新生代特工的教材，“仅供内部参考”。这部片子以部分纪录片史料与演员重现当年历史的方式讲述了这个故事，在美国中情局历史上尚属首次。

中情局前局长帕内塔说，“目前中情局半数以上的特工都是在过去9年内加入的，对于他们而言，该片应当成为—部宝贵的教学片。”

理查德·费克图在狱中接受体检

CIA公布的两名间谍狱中生活。图片中的其他人是被捕的美国轰炸机组人员。

唐尼和费克图执行任务时乘坐的C47飞机

费克图早年照片

费克图早年照片

两名间谍被释放后对记者谈话

2011年时的约翰·唐尼（左）和理查德·费克图（右）